雜貨店(一)_1500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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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初中上完,沒有考上高中便進了社會,在外頭混了幾年,也攢了一些錢,想著開一個小店,然后寫寫小說換錢。于是便在一個小學門口開了間雜貨鋪,自然,那些孩子也都成為了我寫作的對象。我剛開店了幾年,也沒有什么能引起我注意的,差不多是三年過后發(fā)生的一件事。
三點半的放學鈴響了,一個個小朋友背著比他們還大的書包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走了出來,一個個撲向他們的父母,然后牽著父母的手離開了。連續(xù)一周,總有那么一個孩子躲在校園門后的樹叢中望著這些孩子。學校里的孩子我大約都有些印象,只有那個孩子似乎是突然出現(xiàn)似的,第一次見那個孩子,覺得有些面熟,十來歲,不愛笑,一臉的嚴肅,他偶爾也會朝我望望,小心翼翼的那般。他躲著,差不多等學校里的學生走光了才會出來。
一次,我見他仍在那躲著,我徹底忍不住我的好奇,放學不回家在干什么呢?等他出來了,我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,他遲疑了一下,朝四周看看,仿佛干了壞事一樣,怕被人逮著般。我又善意地招了招手,心中暗想:這孩子就當我小說的男主好了。他見四周沒人,但仍是不放心似的,似乎在躲著什么,左顧右看地走了過來。我給他遞了根棒棒糖,他沒接。
我不由得臉一燙:這不是一個壞人的手段么?于是便開口解釋道:“叔叔想問你幾個問題,可以嗎?”我盡可能用著溫柔的語調去說這句話。
他點了點頭,接過棒棒糖,在手里擺弄了兩下,又遞還給我。我正納悶。
“我不會剝。”
汗顏,我將糖衣剝開,又遞了回去,問了第一個問題:“你為什么要躲在那里?”
“捉迷藏。”他接過糖,隨意地拋下一句,便一口含在了嘴里。
“和誰?”我繼續(xù)追問,拿出了一個小板凳,示意他坐下。
“朋友。”他似乎是覺得我沒有惡意,沒有猶豫便坐了下來,把棒棒糖從嘴里取了出來,用舌頭舔著。
“朋友是誰?”我隱約覺得面前這個孩子有些看不透了,只是隱約覺得。
“不知道。”他呆呆地望著手里的棒棒糖,愣了許久,才從嘴里吐出來三個字。
我不免牽起一絲苦笑,一個孩子和一個不知道的朋友玩捉迷藏?!還是這個孩子在編故事玩我?
風起了一陣,打亂了我的思緒。他一驚,手中的糖垂直落地,驚慌地看了看四周,便拔腿朝著西邊奔去,知道夕陽淹沒了他的背影。我沒有作聲,看著地上的那顆糖。
第二日,我更加好奇與他再一次的見面,果不其然,他又在那里躲著,直到學生走光才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走出來,我照舊給他剝了顆糖,放了一個小板凳,直接問道:“昨天為什么跑了?”
他坐著,頭朝著四周望著,說道:“朋友來抓我了!”我聽到了他語氣中的一絲顫抖。
我饒有興趣地看了看他,他張開小嘴,問:“你的爸爸什么時候走的。”
我驚愕地打量著他,越發(fā)的看不懂眼前這個小孩子了,然后淡淡地道:“十年前。”
我突然覺得這里面有些什么聯(lián)系似的,我父親走了十年,而這孩子也似乎只有十歲,但我不敢細想,越看這個孩子,就越發(fā)覺得這孩子和我的父親有幾分相似,心中一直安慰自己:不可能,不可能……
我的父親苦命一生,四十多歲,我才出世。之后他便一直多病,為了讓我讀書,更是拖著帶病的身子骨去打工,臨走之前我也不過十來歲,他放不下我,但又只得隨著天走了。想到這,鼻子一抽,眼前多了一層朦朧的霧氣。
我眨了眨眼,拭去了薄霧,看著面前的男孩,而他的樣子越發(fā)的迷糊了。男孩似乎是確定了什么是一般,再問道:“你信輪回嗎?亦或是鬼魂之說?”我搖了搖頭,心里暗笑道:看來這孩子也只是不該看的看多了,早熟罷了。于是便將之前的各種猜忌拋之腦后了。
他見我搖頭,臉上是一片了然之色,從板凳上跳了下來,用盡把我的身子往下拽,我順從他湊近他,他在我耳邊輕輕地說:“叔叔,我告訴你。這個世界上有鬼。我的朋友就是鬼。”
“刷拉!”樹葉被風吹響了,蕭瑟落下。他身子一抖,臉色突地變得煞白,轉頭就跑了,我又是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,被一點一點吞噬,仿佛他不在這世上了,等我回神,才發(fā)現(xiàn)已驚出了一身冷汗。我故作鎮(zhèn)定地聳了聳肩:那孩子還真是有趣啊。而男孩的那句話我也沒怎么細想,就當那是一個玩笑罷了。
自那之后,我再也沒有看到他了,我隨意地在幾個學生顧客面前提起這個孩子,他們卻反問我:有這個人嗎?
我心里一驚,似乎是風在吹。
“這個世界上有鬼。”
初三:曹水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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